垂钓的快乐
蔡仁琴
钓鱼有什么乐趣?这常常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。看着那些傻傻地站在岸边,痴痴地盯着水面,默默地等着鱼儿上钩的那些垂钓者,我莫名其妙地竟会闪过同情的念头。但是正因为不了解他们的感受,也使我愿意去尝试一下垂钓的滋味。
于是有一天,我跟着一个钓鱼“教练”去了九溪垂钓园。当我学着“教练”把蚯蚓穿上鱼钩,又用右手握竿,左手拉着鱼钩绷紧鱼线,然后象弹弹弓似的将鱼钩弹出去。熟练的垂钓者做这个动作时是那么的优雅,随着弹力,鱼钩轻轻地弹出去,在水面上划出一个漂亮的抛物线,然后慢慢地沉入水下——“教练”就是这样做的。而我的情况却完全不是这样:因为是第一次甩鱼钩,又极力想将鱼钩抛得远一点,于是连人带竿一起跳跃起来,令旁边的“教练”不由自主喊出“当心!当心!”。当然人是掉不下去的,只是鱼钩总是甩不远。“教练”过来说:“没关系,反正在鱼塘里到处有鱼,近一点也没有关系。不过在天然的江河里是要抛得远一点才有鱼钓的。”这些理论,我惟有似懂非懂地点点头。
五分钟、十分钟,水面非常平静。十五分钟过去了,水面依然没有动静,我开始忍不住了,不由自主地想去摸鱼竿。“不要动!”一声命令,我连忙缩手。怎么办?我觉得十分无聊,只好不停地左右转动看别人的风景。看到他们好象也没有钓上鱼来,我有些心安理得起来。但是又是几分钟过去了,还是没有动静,“教练”也开始不停地抽起烟来。我愈发不安起来,甚至可以说是烦躁,就对教练说“我去看看别人好吗?”“去吧,去吧”他眼皮也没抬就挥了挥手说。显然,他也有些烦。
我沿着弯弯曲曲的鱼塘路“视察”着每一位钓鱼者的业绩,基本上没有开张的还不在少数。看那些垂钓者的模样:稳坐钓鱼台的准定的老手;那一歇不歇在改变动作的显然是新手;而那些女人们无一例外不是为了钓鱼本身来的,所以她们更加坐立不安,老是制造走动的理由,还不时发出与周遍环境不协调的欢呼声和感叹声。
巡视一周后,我们的鱼竿仍然没有动静,我再也沉不住气了,一把拎起鱼竿,想看个究竟。啊,蚯蚓都软不拉耷的不动了,教练指示我重新换一条活的上去。穿蚯蚓可是个细活,不是捏不牢,就是被鱼钩穿出外面。幸好我做过缝纫工,手工活还是可以的,三下两下也就穿上了。于是,又是一番连人带钩的跳跃、弹出、“当心”的惊呼,这一次,倒是比上一次远多了,着实让我有些得意。突然。那红白相间的浮子动了一下,“啊!来了!”,我兴奋地“呼”的一下站了起来。浮子又动了一下,我伸手就要去拿钓鱼竿,却被一个箭步冲过来的教练给挡住了:“等等,等浮子竖起来再拉。”果然,浮子慢慢地竖起来了,我毫不犹豫一把将鱼竿往上拉,果然钓起了一条大鱼。可是鱼被悬在半空中,怎么拉到岸边呢?“往后甩,”教练一边做着手势,一边笑着对我说:“不错,今天还是你先钓起来。”而我则是乐得合不拢嘴,哈哈笑个不停。
我按照吩咐将鱼从鱼钩里取出来,然后放进早已经浸在水里的网兜里面。接着,又是一番穿饵、甩钩的动作,然后就象老垂钓者一样稳稳当当的坐下来,眼睛则一眨不眨的盯着水面。浮子动了,我刚要跳起来,“那是风吹的”,教练不动声色的声音让我僵住了。我感觉到风吹在身上的凉意,“噢,是风”,我应着,重又将注意力集中在浮子上。又动了一下,我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,下意识地摸了一下手臂,没有寒意,不是风。浮子颤动地厉害起来,倾斜了,肯定是鱼!我顾不得问教练,猛的将鱼竿一把拉起,果然有鱼!我连忙把鱼竿往后甩,谁知道象变戏法似的,鱼不见了。“哎呀!”我心疼得恨不得呼天抢地,这该死的鱼怎么会从钩里逃出去的呢?教练在一旁摇着头,用对孩子的口吻对我说:“你呀,太性急了。”他随手捞起网兜里的那条鱼,用手张开鱼嘴让我看:“这里的鱼,都是经验很丰富的,嘴上差不多都有洞,证明都是上钩后逃脱的。因此,只有在一定的角度它才挣不脱。所以要学会看浮子,浮子竖起来把握就大的多。”话正说着,他身边的那竿鱼竿的浮子竖起来了,只见他不动声色地走上前去,拿住鱼竿,用力一抬,,又是一个漂亮的抛物线,鱼就不偏不倚地落在他手里了。看了这个示范动作,我不由得心服口服。
“喝口水吧,不要心急。”教练把装好鱼饵的钩子甩出去之后,开始慢条斯理地讲起钓鱼经:“钓鱼其实就是在等待希望,最快乐的时刻是把鱼拉上来的那一片刻。浮子是传递水下信息的传媒,所以看浮子的动态很重要。”真不愧是老钓鱼的,那一脸波澜不惊的样子,许是钓鱼给练出来的。
两根钓竿都起“鱼汛”了,以后过半小时几乎都有一条鱼儿成为我们的战利品。而对于我来说,那天的垂钓经历让我领略了其中的无比乐趣,收获是快乐的,等待也是快乐的,而垂钓的快乐就是等待收获。
2002年5月31日星期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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