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止一次了,冒着高达摄氏38到40度的气温,独自一个人在七月酷暑天登山。
正午,太阳直射,自己看不见自己的影子。葱翠的山谷里一片死寂,没有鸟叫,没有虫吟,更没有人影。穿过层层茶山,骄阳暴晒下,茶园里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味。路边拐角的凹处偶然会遇到有快要干涸水坑,坑边散乱着丢弃的农药袋、药瓶......。 山谷里一丝风都没有,漫山的绿树、路边小草丝纹不动,只有暑气在蒸腾--和着那浓郁的咖啡香。
无论脚步轻快与否,喝进的水似乎短路了,马上化为汗液流了出来。大汗把浑身弄得如同水浇过。上坡的时候,汗珠滴滴嗒嗒,落到脚步前面,点点滴滴。尽管一次次地刮去脸上的汗水,不出几秒钟,眼睑又会被汗水迷住。衣服沉甸甸地贴在身上,解下来稍微一拧就能拧出水。
稍微攀爬得高一些后,隐约可以听见低微的轰鸣声---这种轰鸣是如此的轻,“刷刷刷”,似有似无,自远而近,细聆起来好像深夜远处有火车过境。渐渐地,那火车似的轰鸣声会由小变大,又由大变小,逐渐消失,恰如列车渐渐到来,又渐渐远去。有时轰鸣声会逐渐加得很大,很快地变得像远处的飞瀑,又像近处的泉鸣,似乎潺潺山涧就旁边的树丛后面。
只有看见自己左近的树冠在摇曳的时候,这才猛然觉察到那是风声。此时的它已经不再是火车轰鸣,也不再是泉流汩汩,而是如同打开龙头,鸣水溅溅。然而这溅溅水声持续不了多少秒钟,一阵哗啦啦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待到周围的树叶叶底突然朝上,树枝尽数翻白,风也就过去了,一切又恢复了宁静。此时聆听,远处似乎又在酝酿下一列火车过境,低微的轰鸣再次响起......。 山谷里的风声都响在周围、响在头顶,身体却难以感受到风会带来有多少惬意。只有耳中感到那种来去--周而复始,潮起潮落。
终于上到了山口,人身这才骤然感到了风劲。此时此刻,风是呼呼的。
面对苍翠的幽谷,大汗淋漓的我站在风口,敞着胸膛任风吹拂;情不自禁地大口呼吸。刹那间,燥热一扫而光。
什么叫狂喜,什么是爽透?这就是!
|